“家庭”暴力招致杀身祸兄妹情深迈向复仇路

无名尸体露水面

今年夏季，昭阳区经受了历史上罕见的干旱。6月3日，蒙泉乡长利村村民崔福章抬着抽水机来到自家地里，准备去抗旱塘抽水抗旱，来到抗旱塘边，他觉得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他往塘内一看，只见水面上漂着一个包袱，包袱内有淡血水向外渗出，崔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向蒙泉派出所和区公安分局报了案。

接到报案，区公安分局和蒙泉派出所干警立即赶到现场，从这个三米多深的抗旱塘内将包袱打捞上来一看，包袱是用铁丝捆着的，下面坠着一个70斤左右的条石，当民警将包裹一层层打开，包裹的外面是用一床红色的毯子包着的，打开毯子是两个大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蓝色的窗帘，再打开窗帘，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具面目狰狞、严重腐败、令人作呕的赤身裸体蜷缩成一团的男尸。

经法医初步鉴定，男尸已死十二至十三天左右，头部有严重打击痕迹，属钝器打击颅脑损伤致死，凶手已将受害人衣服脱去，身上找不到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相关证件，加之尸体已高度腐烂，面部已变形，周围群众都没有人认识死者，再从周围迹象看，发现尸体现场并非作案第一现场，于是公安初步断定这是一桩典型的杀人移尸案。

干警艰难找尸源

死者是谁？凶手是谁？杀人动机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成了该案能否告破的关键。

为早日破案，区公安分局局长周铋禄立即作出部署，成立了以刑警大队大队长洪昌云任组长、副大队长刘光华、蒙泉派出所长邵聪佩任副组长的专案组，全面开展侦破工作。

为找到尸源，专案组分成三组，由刘光华、邵聪佩和杨德荣带队，分别到发现尸体的附近村社搞调查。专案组在调查中发现，长利村外出打工人员较多，大多在昭通城收购废旧物品，另有一部分外出打工人员去向不明，因此要搞清一个小小的长利村的人员状况也并非易事，加之此地以前也曾发生过命案至今未破，群众都在议论，象这种“无名无眼”杀人案要破就更难了，这给办案民警带来了较大的思想压力，的确，要找到尸源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再难也得找。在此期间，官坝和旧圃都说有人失踪，其亲属前来认尸，但最后都否认了。

就在寻找尸源工作陷入僵局之际，群众向专家组提供了另一情况引起了办案民警的注意，说长利村22组有一叫李松的，他母亲已死，父亲失踪，大哥李世奎外出打工已有10多年，妹子李世波在外也很少回家，而在发现尸体前，有人向他家拉来过电视机、功放等电器，他大哥李世奎曾通过邮局向他寄过钱，5月底，他大哥还回过一次家。

办案民警来到李松家，这个年仅23岁的小伙子显得十分镇定，他一面泡茶给干警喝，一面向干警介绍说，他大哥在广东打工，10多年没有回过家，后得知母亲病故和父亲失踪的消息后，就向家里寄了两千元钱回来，并在5月底回了一次家，安顿了一下家里的事后就回广东了，同时还买了一部手机给自己。妹子李世波在昭通城一家家电门市帮忙，后来跟家电老板“潘志华”相好，并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前不久，他俩说生意不好做，就把剩下的电器运到了家里，说要出去找别的事做，现在他俩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狡兔”三窟障人眼

专家组觉得李松的谈话疑点很多，他家三兄妹行动异常，令人费解。为了再次查清这一“特别”家庭，专案组分别到东门查李世波和“潘志华”，到邮局查李世奎。

调查了东门很多群众和开电器门市的店主，附近的人对李、潘二人的情况都不熟，提供不了二人准确的活动规律和场所，偶然间，一拉手推车的人说，他曾帮“潘志华”搬过家，他家住在东门小河边。于是干警们在小河边找到了二人的住处，一问旅店老板，老板说，二人已搬走了，因为欠房租，他就扣了他俩的一个包袱，说以后把所欠的钱补上后再还包袱，干警们将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内有潘、李二人的衣物，衣服上有一些血迹，另外还有身份证复印件、驾驶证和一个笔记本，身份证复印件上的名字叫“潘世华”，贵州省黔南人，笔记本有一个写有“小弟”的电话号码。干警把死者照片拿给旅店老板辨认，老板说，有点像，但又拿不准，老板还说，二人可能感情不和，经常打架。干警们又打“小弟”的电话，开始对方含含糊糊，不想讲真话，当干警说潘可能遇害时，对方才承认说，自己是潘的一个堂弟，现在江苏打工，“潘世华”真名叫潘启明，是贵州省锦屏县控俄乡人。

在邮电局的大力支持下，专案组好不容易从四五千份汇款单中查到李世奎汇款给李松的凭证，得知李世奎住在广州市方村区的花地大道。

当专案组历尽艰辛来到偏僻的控俄乡找到潘启明的父母妻子说明来意后，意外地发现这一家老小对潘的生与死都很漠然，经了解得知，潘今年43岁，他有两个孩子，大儿子现已到外地打工去了，而潘启明自离家外出打工至今，一去就是17年，对家里的一家老少不闻不问，他大儿子长到20岁，只给过200元钱，而父子之间相互的相貌特征恐怕谁也记不得谁了，更不要说老二了，作为潘的老人和妻子也早就当他死掉了，所以当警察告诉潘可能遇害时，一家老少也就表现出了不以此喜、也不以此悲的漠然态度。

在调查中还得知，李世波在发现尸体前就失踪了，后与其大哥李世奎到了广东。专案组认为，李氏兄妹的嫌疑最大，李松提供的线索疑点较多，而李世奎和李世波又远在广东，只有抓到李世波才能得知潘启明死前的详细情况，也只有抓到李世波，也才能进一步核对死者是不是潘启明以及凶手杀人的真正动机。

多管齐下擒凶手

在征得区局领导的同意后，专家组决定兵分三路缉拿嫌疑人，一路留守昭通，密切监视李松的行动；一中路到昆明作潘氏父子的DNA鉴定；一路从昭赶到广东缉拿李世奎和李世波俩兄妹。

7月4日，潘氏父子的DNA鉴定结果显示，无名尸体就是潘启明。与此同时，刘光华等人已赶到广州，开始去找李氏兄妹的住处，但到了广州才发现花地大道已拆迁，李世奎已搬了家。在方村区公安部门的支持下，刘光华等人到李世奎所在的厂找到了李世奎，但李世奎说他根本不知道长利村发生过什么杀人案，更不知道此案与他兄妹有什么牵连，他告诉干警：今年年初，当他得知母亲在四年前就去世，父亲已失踪的消息后，于今年五月份向家里寄了两千元钱，五月底又回了一趟家，但没遇到妹妹李世波，后得知她在昆明，于是打电话叫她在昆明等他，他带她去广州找点事情做，再后来就是将李世波带到广州，在一家塑料厂给她找了份工作。按照李世奎的交待，专家组干警到李世波所在的厂顺利将其缉获。

得知李世波成功缉获的消息，昭通方向的杨德荣、李锐、邓雪松等人也展开了对李松的抓捕工作，他们在李经常打工的火车站连接线的工地上到处找李松，但却一直不见李松的踪影，干警们只好回到长利村蹲点守候，天快黑时，只见一形迹极象李松的人影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三家寨路口，干警们不容迟疑，上前将其制服。果不其然，此人正是李松。

以暴制暴真糊涂

李氏兄妹归案后，二人见事已败露，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只好互相包容，都想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为对方开脱罪责。哥哥说，我爹妈已没了，潘又那样欺负我妹妹，他是死有余辜，我是帮妹妹出气才杀死他的；而妹妹说，潘与我哥无冤无仇，是潘经常毒打我，又想把我卖掉，我一气之下才将他打死的，这与我哥哥无关。

后在公安干警反复交待政策与法律之后，李氏兄妹才如实交待了他俩杀害潘启明的犯罪事实：李世波说，今年我已有19岁了，因为母亲已死，父亲不知去向，大哥外出打工又多年未归，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不想再拖累二哥了，于是想外出找点事情做。去年，我出去找工作，其间在贵州认识了潘启明，但至今也只知道他叫潘志华。起初，潘对我很好，说他结过婚，但已离了婚，提出要与我处朋友，当时我没答应，后来潘又带我到昭通开了一家电器门市，这时我才决定与潘处朋友，并吃住在一起。到去年年底，我二哥李松到门市找到了我，叫我有时间回家看看，我也顺便告诉二哥说自己与和潘已明确了恋爱关系。到了大年三十，我与潘买了些菜到回到长利村，与二哥团了一个年。但在过了年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发觉潘不但在利用各种手段欺骗别人，而且也在欺骗我自己，当我质问他为什么欺骗我时，潘不但没有好言，而且还毒打我，不许我与别的男人打招呼。后来，我们到小河边租了一套房子住下，他不准我出门，也不允许我与外人来往。一次，我二哥来找我，我就将潘如何骗自己、打自己的事告诉了他。我二哥就去找潘，并质问他为什么要打我，潘反问我二哥：“我打了，你又能怎么样？”回家后潘又再次毒打了我，并扬言说要把我卖掉。

因为我与潘的矛盾在进一步激化，电器门市也因办不下执照而关了，最后只好将剩余的电器运到长利村我二哥家里，关了门准备找其他事做。5月22日，一客户说要家电，我就与潘到长利村二哥家去取货，我认为这是一个收拾潘的好机会，于是就向二哥说明我与潘的关系已经很僵了，而且他想卖掉我，我要想摆脱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他。当时我二哥也很气愤，同意帮我除掉潘。

经过一番准备，我们以客户所要买的电器可能有问题为借口，叫潘进屋检查一下，当潘进屋弯身检查电器时，我二哥李松提了一把板锄进屋，趁潘不备，照着潘的头部就是几板锄，当即将潘打死，当时因为是中午时候，藏尸很不方便，加之周围都有小孩在玩耍。于是我兄妹二人就将其身上衣裤扒光，并找来包装家电的窗帘布、塑料袋等将潘装了捆扎好。到了晚上，我们就将潘的尸体抬到崔家地里的抗旱塘边，并将地沟边的一块条石抬来用铁丝拴在包裹上，丢入抗旱塘内，心想应该万无一失了，可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还是阴魂不散，竟会浮出水面，再次坑害我们兄妹俩。

正如李氏兄妹所说，潘是死有余辜的，于是俩兄妹决定以暴制暴，选择了错误而残忍的方法来解决，但法律是无情的，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公正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