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昭阳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散文)

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07-02-14 10:00  作者:杨琼  责任编辑:

 

每天脚步匆匆,每天忙忙碌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在乡村的田间地角往返,一年又一年,时光就这么匆匆流走,身边的人和事就这么像季节一样更替重复,无论快乐或悲伤,一直在埋头匆匆赶路,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直到某一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一位文友约我写一篇关于记者节的稿子,我才在匆匆里放慢脚步,开始审视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想一想人生和事业,想一想这些年来自己的行程。

静下来回想一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张爱玲的一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些段落,和两家新闻媒体有关:《威信报》社,《昭通市报》社。这是两家算起来应该算全中国最小的新闻媒体,我就在这样的文字媒体里,成为一名记者,一转眼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里,每一年,都要关注不同的任务和事件,记录着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记录着历史长河的某一个瞬间。“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一个小报记者的酸甜苦辣,其实也和街头每一个普通人的生存差不多,只是这样的劳动多一些奔波劳累和心力交瘁,尤其是在这样的年代里。不过,我觉得不管怎样,我依然感谢这份职业,十年的奔波,见到了许多事件,学到了许多社会知识,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时光荏苒,如今,《威信报》已不再以报纸的形式出现,叫作了《威信新刊》,《昭通市报》几经变化,现在叫作昭阳区新闻中心,从一种载体变成两种载体,报纸和油墨的清香,同事、领导的关怀和帮助,留在时间和记忆里,伴随着我的成长,滋润着平凡人生的琐碎生活。

每逢有人称自己为记者或者客气地说记者是无冕之王等等话语的时候,我总是很忐忑,很茫然,尽管范长江、穆青等如雷贯耳的名字让记者这个行当有了几分荣光,但我知道我不是范长江,不是穆青,不是敬一丹,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但我仍对记者这个职业充满敬意和感激。从谋生的角度,我觉得记者这个职业和别的职业没有多大差别,它让我们以合法的劳动换取生存的空间;从工作的角度,关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它无非也就是一种记录的方式;从阅历的角度,它让我更多的看到人物、事件、生活的不同层面,看到真实的背后和背后的真实;从精神的角度,它让我缩短了和世界的距离,并且以文字的形式让自己丰富和美丽,实现了让思维变成铅字的最初梦想。“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应该是属于这个职业的崇高,但是,我畏惧别人把这样的崇高放在任何场合的客套中,因为,一年又一年,我们只是在平凡的工作中平淡的生活。

文字是平凡的,文字是沉默的,但是,平凡中也有美丽的花开,沉默里也有心灵的震荡。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采访一些普通人的事,而他们的故事,常常让我的文字美丽起来。种花的,剪发的,大老板,小商贩,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生存,在滚滚红尘中,像一粒尘埃,不经意间撞击人的心灵。采访过后,有的人或许在没有机会谋面,有的人会在街头偶遇然后淡然一笑,有的人就这么擦肩而过却记不起他的名字,我和他们,采访的或者被采访的,就这么在彼此的记忆里慢慢淡却。记得今年和单位的人到龙山寨买葡萄,龙山寨有一家姓潘人家的红玫瑰葡萄很有名。买葡萄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和这家人攀谈。因为两年前曾经采访过这家人,还发了户主喜滋滋摘葡萄的相片,交谈了一会儿,户主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你前年来还给我照了张相片发在报纸上,可惜我没有看见报纸,只听看见看报纸的人说我和我的葡萄上报纸了”,讲这番话几时,我们已经买好葡萄准备离开,他急匆匆从葡萄园里摘了几串葡萄追了出来,说是另外一种品种,叫白玫瑰,香味很好,放在家里一间屋子都是香的。实际上,我们彼此都记不得对方姓甚名谁,我们的报纸也换了容颜,一年之后,几年之后,或许我们谁也记不得谁了,但白玫瑰蜜一样的葡萄的香味仍还在记忆里萦绕,但这一切真的和崇高无关。

这么多年来,生活起起落落,脚步匆匆忙忙,在一些不可言说的无奈和忧伤中,始终有一种平凡的快乐,那就是看见自己的文字以作品的形式变成铅字,因为,就算是那些诠释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的故事里,有平凡的眼泪或欢笑,而它们都来自内心。这样一种记录的方式,让我们的疼痛是沉甸甸的,我们的快乐也是沉甸甸,就像张爱玲曾经写过的一段文字――“望着你时,我觉得自己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只是我的心里是喜欢的,于是从尘埃里开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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