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昭阳

这一年冬天的雪

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08-02-20 15:49  作者:杨琼  责任编辑:


杨琼

    今年节令上的春天很早,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让冬天显得如此漫长。

    总是奢望着春节的喜庆和那么多人的期盼,应该换来一些温暖的阳光、早开的花朵,然而雪就这么无边无际的下着,漫天飞雪不仅把春天挡在了季节之外,还把一些年复一年的脚步,比如回家,比如出游,比如春播,统统打碎了。甚至,悄无声息的,就让人们经历一场灾难和考验。

    雪花和它的飘落原本是美丽的,我们曾经那么的向往寒冷的冬天,“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们曾经在每一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想起那一句“梅花欢喜漫天雪”,因为飞雪迎春到,因为毕竟我们还是盼望春天。然而,当寒流袭来的时候,轻盈的雪花变成了坚冰,温柔的舞动就变成了美丽的伤害。那些我们忙忙碌碌中不曾在意或者习以为常的东西一下子变得弥足珍贵:崇山峻岭之间,肩负着输电使命、巨人一样的铁塔倒下了,电没有了;哗哗流淌的自来水变成拒绝融化的冰,撑破了水管,水,没有了。地里的庄稼,家里的种子,来年的希望,就这样,凝固成这个冬天的记忆。

    刚下雪的时候,许多人还在欢呼,拍照,堆雪人,打雪仗。按照往常的生活经验,一场雪之后就是灿烂阳光,所以,大家都珍惜这难得的第一场雪。然而,持续了几天之后,任白雪满地堆积,人们再没有兴致了,接踵而至的种种不便和灾难让人无心享受生活。朋友在南京给我发来短信说,那儿的雪不是在下,而像是在倒,她高兴地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经历暴风雪。但是,接下来,她就不再感慨这人生的第一次了。原本是请了假千里迢迢从生活了几十年的扎西小镇赶到儿子生活的古都南京,想陪儿子好好过年,结果,一个春节,她的已经是一名公安干警的儿子,和这一个冬季所有的奋战在抗雪救灾一线的劳动者一样,天天在冰天雪地中履行职责,不能够陪母亲过年。

    因为小区内只有门岗那儿的水管没有冻裂,小区的人都到门岗处提水用。我是因为习惯,洗菜洗脸的水总喜欢用桶装起来再打扫卫生或作它用,所以,也不觉得用水实在怎样不便。倒是平常大大咧咧、对我平常一水多用不以为然的老公,一下子变成一个节水标兵,居然也懂得把洗脸水留着,而且,再不会倒满满一盆水洗脸。当水不方便的时候,提水来冲厕所就显得很奢侈,小区里就有许多人用盆或者桶装些雪回去,慢慢化成水。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年冬天,母亲总是要在下雪的时候,弄一些干净的雪回家,化成水后加些佐料装在土坛子里边腌鸭蛋,这样腌出来的咸鸭蛋,蛋黄特别酥,面面的,口感极好。所以每逢看见下雪,我就会想起母亲冻红的手和家里腌鸭蛋的坛子,就会有舀点雪回家腌鸭蛋的冲动。我第一次看见小区的一位邻居带着儿子拿着桶在雪地上铲雪的时候,我还很兴奋的告诉老公说,嘿,这家人也懂得用雪水腌鸭蛋!老公说,用水都成问题,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还讲什么情趣!过几天,到楼顶舀雪的人多了,大家一边舀雪,一边说,这鬼天气!老公说,你看看,好说大家都要在这鬼天气腌鸭蛋?

    雪不停地下,上街就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女儿今年参加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演出,每天要到体育馆排练。好不容易在昭苑小区门口等着一张出租车,一上车,告诉司机到体育馆,还没坐稳,司机就冷冰冰一句“十元”。心里窝着火,十元就十元。排练出来,雪更大了,又打了张出租,上车后,师傅说“雪太大了,收8元哈”,然后不停地抱怨路太滑,车子太难开,我没有搭腔,我想,他这一路的唠叨,无非是想让他的良心认可而已,不过,比起那个很霸道的开口就要十元的人来说,他还懂得掂量一下自己赚钱的方式。第三次,又打车,是一个中年妇女,上车后,她说,雪太大了,多收你一元钱。我说,你算收得最少的了!

    车子的玻璃结了冰,车子发动半天也化不了,小区的门岗,每天烧好热水,有车子要出门,就提给车主浇一下。小区打扫卫生的,用铲子,一铲一铲把雪铲开,铲出一条条通道。我在想,小区内的人,没有多少知道他们姓什么,他们的劳动,也不会被镜头记录,不过,我还是坚信他们的劳动会让大家心存感激,他们和着一个冬季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劳动者一样,用他们最寻常的劳动,诠释着人心的美好,融化着冷冷冰雪,成为这一个冬天我们美丽而深刻的记忆。

    当我的文字将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停止敲击键盘,我听到了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感受到阳光透过云层的温度,电通了,水有了,雪化了。雪的到来和离去都无可改变,能改变的是我们走过时间和记忆的脚步。坚硬的冰会融化,每一次的灾难会过去,我们经历苦难,但我们看到美好,因为唯有这样,我们才会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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