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昭阳

过大年(散文)

来源:昭阳信息网  更新时间:2007-09-18 09:06  作者:沈洋  责任编辑:

 

冬日和曦的阳光在村庄上空微笑,透过蕴育着绿色生命的枯枝,轻轻地抚摸着庄户人家木门上的门神和红对子,门神是关云长和张飞,都是人们心中的英雄,人们都相信那英武之气是可以压住一切邪气的。对子横批是“大吉大利”,上联是“新河新山新气象”,下联是“羊年洋气喜洋洋”。对子是村里的“老秀才”的杰作,据说类似的对子“老秀才”都已书写了几十幅送给村人了。纸是大红的那种,把已呈褐色的木门都印红了。应该说得感谢“老秀才”,是他“染”红了村庄,给村庄带来了喜气,试想,少了这么个老秀才,躁动的村人怎能忍受村庄的暗淡。

大年的喜庆气氛就这样从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村庄辐射开来,蔓延开来,愈往村庄深处,这种氛围就愈浓。到了城市,似乎越来越淡,越来越浅,事实上,那是一种升华,是另一种表达方式。记忆中,我们对过年有着很多欲望,也叫做盼头。我们会在杀年猪这天兴奋不已,在房前屋后乐颠颠的奔走相告,让左邻右舍的娃娃些也对下午这顿庖汤充满着欲望,馋得口水直流。我们还会在宰猪的条桌旁为宰猪匠打下手,帮着他递递屠刀什么的,我们常常对宰猪匠精湛的杀猪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我们这帮娃儿些还充当着保安的角色,把整个宰猪的场面维持得很好,让那些和我们娃儿些一样充满着欲望的狗们只能站得远远地观望。为此,我们常常得到大人们的夸奖。宰猪,于我们农村而言自然要算是一年中的重头戏了,这是为大年三十所作的一项最大的准备工作,事务繁忙那是自不必说的。最忙的,当然还是大年三十这天,真是叫人忙得够怆,在我们老家农村,过大年是要做十几二十道菜的,那菜不算高级,不能和城里人所做的特色菜相比,大都是在刚宰杀的过年猪身上去作文章,花样翻新,做出各种食品,长白菜当然是不可少的。应该说,城里人所追求的是吃个新和怪,而农村人所追求的则是吃个实在。到了冬腊月间,农村人的油荤是很重的,饭量也会随之而减,因此,大年三十这天,做这么多菜,很大程度上不是做来吃的,而是做来看的。当一家人为做这么多菜而忙碌了一天之后,剩下的大多是疲倦,已很少再有什么食欲。不过,娃儿些是要除外的,娃儿些大年三十这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大人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翻出来穿好,乐滋滋地邀约一帮小伙伴,到松林里去抓松毛,把那种象征“清静”、“吉祥”的青松毛抓一大篓背回来。另外,还要到河里去捡三个“醋炭石”的,捡回来后放到火里烧着,在吃年夜饭之前,大人把“醋炭石”捡到碗里,倒上冷水,抬着往每一间屋子里串,口中念念有词,“清静清静清静清静……”地念个不停,让我们这些娃儿些颇感神秘。当然,抓青松毛捡醋炭石这类活路对于娃儿些而言,是没有一点儿压力的,他们会乐此不疲,其乐无穷的。

当村子里第一家响起辟里啪啦的爆竹声后,就意味着这个村子已有人家开饭了,尽管在农村有“年夜饭吃得越晚越好”之说,大部分人家这时候也多少有些紧张了,主要是娃儿些崔得紧,小娃儿些甚至还会责怪大人怎么会这样慢,你看人家牛老二和张老五家都已经在吃了。娃儿些说着,清口水就差不多要淌出来了。不过娃儿些的担心有些多余,在我们百多户人家的村子里,紧随第一家的爆竹声,大概在晚上九点之前爆竹声就一直没有断过,这就说明,村子里大多数人家开饭的时间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娃儿些就相继可以吃上年夜大餐了。大年三十,整个村庄似乎都沉浸在爆竹声声的喜庆氛围里,屋外爆竹声声辞旧岁,屋内则热热闹闹吃大餐,好不惬意。再后来,家家户户有了电视机,无论是新的旧的,大的小的,黑白的还是彩色的,一家人边吃年夜饭,边看春节联欢晚会,娃儿些刚塞一大砣肉进嘴里去就被赵本山的小品逗得喷饭,惹得全家人笑成一团。

大年三十,对中国人而言,那是再重要不过的了,无论是城里人也好,乡下人也罢,都要千里万里地赶回家来,而目的就是“团圆”二字,吃了这顿团圆饭,那一年来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牵挂也才会有着落,人的心也就平了、静了、顺了,气氛也就祥和了,似乎人们一年来的努力就是为了迎接大年三十,吃好年夜大餐。近日往昭通的大街上走走,满眼皆是高挂的红灯笼、飘扬的小彩旗,色香味俱全的各类食品,当然还有穿着唐装从眼前翩然而过的男女老幼。再看看路边摆放着大堆大堆正在叫卖的青松毛和形态各异的“醋炭石”,不禁叫人浮想联翩,小时候,抓青松毛和捡“醋炭石”可是我们小娃儿些每年大年三十这天的必修课。不用说,日历都不必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年三十,已丰满而幸福地等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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